颜青妤将顾近舟的手拿开,正色道:“给你捐肝,是看在往日情义,你揉我嘴唇,是性骚扰,不一样。”
顾近舟修长手臂慵懒地搭在座椅扶手上,微凝俊眸,静静地望着她蠕动的嘴唇。
她说了什么,他压根没听进去,只觉得她嘴唇生得好看,不只嘴唇好看,鼻子、下巴、眼睛、眉毛都好看,连耳朵也秀气小巧。
果然,喜欢不喜欢一个人,身体不会骗人。
只是听这小玩意儿说话,心情都舒展。
她在他身边,他的心不疼了,也不烦躁了。
他想告诉她,他的肝没事,找她是借卵,但是看她这架势,借卵难度不小。
若告诉她,他的肝没事,估计她就跑了。
顾近舟道:“我找的医生,手术比较难排,要一个月后。这一个月,你待在我身边好好养养,把肝养得健康点。”
颜青妤不由得紧张起来,“你的身体还能撑一个月吗?”
顾近舟唇角轻牵,“硬撑。幸好我体质好,换了普通人,撑不到三天。”
颜青妤拧紧的眉心稍稍松展,“好。”
顾近舟暗道,真傻。
她都不知道怀疑一下,若他真中毒,依着顾家的实力,怎么可能让他拖到一个月后动手术?
颜青妤把那盘鹿肝推到他面前,“吃肝养肝,你也吃点。”
顾近舟唇瓣微张,张出个性感的弧度,身子往她的方向一倾,“你喂我。”
颜青妤噎住,嗔道:“给脸不要脸!”
顾近舟无声一笑。
这些个女人,只有她敢骂他,别人都捧着他,小心翼翼地迎合他,但是也只有她,是真心疼他。
两个人自然吃不了这么多菜,顾近舟叫来服务员结账,起身要离开。
颜青妤却喊服务员帮忙拿几个打包袋,她要将剩下的菜打包带回去。
顾近舟道:“喜欢明天再来吃,打什么包?寒碜。”
颜青妤望着盘中的菜,有的压根没动过,说:“带回去我当夜宵。”
顾近舟轻笑,“真贤惠。”
颜青妤觉得他变了很多。
会夸人了,爱笑了,脾气比从前好了很多,也有耐心了。
顾近舟单手插兜,长身玉立于一旁,耐心地等着她和服务员将所有菜打包完。
她拎着走出去,四个菜三个汤,拎在她手中不算轻。
顾近舟朝她伸出右手,“给我。”
颜青妤纳闷,“你不是嫌寒碜吗?”
顾近舟道:“你比我大两岁,我都不嫌寒碜,何况拎几个剩菜?”
颜青妤瞪了他一眼,警告道:“生气伤肝,你最好别惹我生气,肝气坏了,你就不能用了。”
顾近舟闷笑,“那我换种说法,我不会甜蜜语,嘴毒,不浪漫,有时候说话很气人,你都不嫌我,还要割肝给我。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,最温柔,最善良,最疼我。”
颜青妤心里酸溜溜的。
狗男人。
突然煽什么情?
服务生还站在那里呢,不怕人家看笑话吗?
顾近舟从她手中拎过打包的剩菜,朝楼下走去。
活了二十三年,他第一次打包剩菜。
他想,奶奶苏婳把颜青妤介绍给他,或许有着很深远的意义。
他骄傲,自负,高高在上,不接地气,颜青妤包容他,一点一点地改变他,教会他要细心、要温柔、要低调、要礼貌、要节俭。
二人上车。
回到顾家山庄。
来到顾近舟的别墅前,看到大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是颜父。
那张原本斯文温和的脸,今天阴沉得厉害。
颜青妤心虚,垂下眼帘喊道:“爸,--≈gt;≈gt;您怎么来了?”
颜父没好气,“别喊我爸!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!我生你养你二十几年,不及他几个月!我的肝坏了,你都没这么快给我捐!割的是肝,不是别的,你考虑都不考虑,就被他骗到京都!他们家老太爷说了,即使你割肝给顾近舟,他们家也不会娶你过门,我们也不同意你嫁给他!”
顾近舟微拧浓眉,暗道,老太爷这张嘴啊。
少说两句,嘴会痒吗?
他好不容易才把颜青妤骗到京都,结果被他三两语坏了事。
颜青妤默了默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