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一滩无味的水渍。
她不敢哭,也不能放声哭,只能咬紧牙一遍遍争取,乞求天子哪怕一丝的怜悯。
“这次战败必定有因,我兄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投敌的……陛下,这其中一定有误会……”
她在发抖,喉间勉强吐出的话字字泣泪,她频繁磕头,震地石板微荡。
陆玉低着头,看不见女帝的脸色。唯求她能有一丝动摇。可女帝只是转了身,往内殿卧寝处去。
陆玉慌张膝行着过去,险些被帷帐绊倒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开恩……求陛下开恩……”赤红的眼睛掩不住惊惶与绝望,她忽然想到什么,急步着膝行过去,不顾蹭脏白色绸裤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深呼吸。
“陛下还记得当日先女帝晏驾,罪臣拥立陛下那一夜,陛下承诺过的话吗……”
她不敢再近前。
将身体伏的很低很低,眼泪散发混乱黏在脸上,绝望地仰视女帝的背影。
女帝驻步。
……
……
————
“客官,您里边请……”
虽是大魏边缘地带,但会汉语的人仍占很大的比例。
这得益于先女帝当年开疆拓土打天下,迫使四方八国与大魏贸易往来交易,开放互市的便利。
通往西域三十六国的荒漠常年呼啸着残风,夜则妖魑举火,烂若繁星。昼则劣风拥沙,散如时雨。
虽是荒漠,沿途也设置了不少的驿站酒肆。
陆玉从长安快马疾驰,穿过楼兰借道前往车师,抵达此处,已经花了十日。
一路没怎么休息,光快马就跑死了五六匹。
陆玉随堂倌的指引坐在案前,摘下挡沙的帽笠与面纱。
“您要点什么?”堂倌在一边问。
“酒肉菜全上,打包一份带走,马喂好,开一间房今晚在此过夜。”
“好嘞。”
这家驿站没什么人,稀稀俩俩几个过路客。陆玉将护身长剑放在案上,弯下脊背去。
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,纵马赶路的时候不觉得累,这会松弛下来,疲乏全涌上来,身体格外疼痛疲惫。
她呼了口气,从怀里拿出舆图看了看,如果顺利的话,按最近的路线,只休一晚,再快马奔驰三日左右就能抵达车师。
尽管这已经是她能达到的最大速度,仍然令她焦心。
她攥了攥手心。
莫名的,陆玉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,她抬首环望一圈,没有发现异常。
不管了,先吃饱再说。
陆玉吃的很快,吃完食案上的食物,便进了备好的房间,怀剑上榻而眠。
一刻不停的赶路分外消耗体力,她需要充足的休息。
赶路过程虽累却也顺利,陆玉没有多想,很快沉沉睡去。
“这个人也带走……”
昏昏沉沉间,似有人在说话,声音粗噶,仿似面目可憎的匪贼。
“带走带走……”
“那个屋也有人吗?”
“老大,也有,是个壮汉……”
“都带走……”
好像有人搬动她的身体,她被扛起来,怀里的长剑也被抽掉。
陆玉睁不开眼。
她感受得到有人似乎将她抬到了什么地方,但她醒不过来。睡梦中,她开始心跳加速。
不对。
自己不可能睡得这么死,哪里出了问题?
难道是……驿站的酒菜?
陆玉无法动弹,竭尽全力想要睁眼反抗,手臂机械地甩了下,碰到了什么。
被打到的人声音毫不掩饰,道,“老大,这小白脸好像要醒了……”
“妈的,这也能醒?药下的不够?打晕他!”
“呃……”颈后一阵剧痛,陆玉彻底没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时,天已亮。
她恍恍惚惚着,搞不清自己昏迷了几天。
动一动身体,手脚均被麻绳绑住,粗糙麻丝摩擦她的手腕生疼,勒出血痕。
她回神,这才看清自己在牢车里。
“你醒了。”
对面一个壮汉道。
陆玉把眼睛看向对面。除了她,牢车里还有两三个男人,脸色灰败,都和她一样被紧紧缚住。
那壮汉接着道,“看你容貌,是中原人吧。”
陆玉警惕着,眨了下眼,还是开口道,“嗯。我睡了多久?”
壮汉倒是笑了,“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被抓,被抓到哪了?”他努努嘴,“他们俩刚才醒的时候每个人都问了我一遍,哭了半天。”
牢车四周蒙着幕布,分不清现在到了哪里,只知道现在是白天。
哗啦啦车轮行进中,除了她们的牢车,能辨别出仍有几车人同他们一样被抓做劳力。
壮汉继续道,“没多久,从我们被抓到现在的